關於「LOK WAI TSUN[6A25]」

[6A25]

龍應台《親愛的安德烈》談兩代文化差異

說起龍應台女士,相信大家都不會感到陌生,這位來自店灣的女作家筆下有許多著名的作品,其中以<目送>最為著名,而今次非常有幸可以拜讀<親愛的安德烈>一書,亦是首次讀龍應台的作品。
這本書是以龍應台與大兒子安德烈間的書信往來,由三十六封信集結成書。龍應台女士以母親的身份與身在異鄉的兒子安德烈展開長達三年的書信對話,了解彼此之間的內心想法,讓兩代人之間原本冰冷的親子關係,產生了互動和許多共同的話題。透過一來一往的書信溝通,知道我們年輕一代的生活態度、平日的玩意兒,在老一輩眼中究竟是如何看待的。
對於安德烈,在我眼中的他是一個很特別的年輕人,從他與母親的書信中,給人一種獨立,時刻關心社會各議題和國際的感覺。也許因爲安德烈特殊的成長背景造就了今天的他,在出身八個月後便遷往瑞士及德國,於德國接受教育,直至長大成人,他受外國很多不同因素影響,因此安德烈的人格發展、價格觀確實與我們亞洲的年輕人有所差異,一邊諗書也一邊玩樂,成熟既穩重,又不失專屬於年輕一代的俏皮。
在現今社會上,科技日新月異,年輕一代前衛的觀念與年長的父母保守的觀念早已南轅北轍,大有不同。相信還願意乖乖坐在書桌上寫信給母親的年輕小伙子已經寥寥可數,甚至沒有,十八歲,這個正值輕狂叛逆的年紀,很多人都選擇和朋友知己在外狂風作浪,輕狂一番,而非定期用書信與母親分享着生活,這種看似微存管束的生活,深信無人喜歡,連我也不例外。從十八歲至二十一歲,三年的時間,安德烈和龍應台仍舊持續用書信來往。沒有半途而廢,也沒有虎頭蛇尾,確實令人佩服。
眾多的書信之中,可以發現隨時間的流逝,即使身隔兩地,透過互相的對話,使母子之間的關係從疏離變得逐漸拉近。當中兩代的文化、價值觀的交流,可以說是人與人之間成長變化的一次交流,讀者又想著那些書信的內容,雖不至於要落淚,但於那細膩文筆之間流露著感情,牽動了我的思緒,深深叫我動容,讓我反覆思量不已,體會深刻。
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都很微妙,當中的差異可以很大,但只要互相多溝通,總會增加了解。龍應台學著躺開心胸,努力了解安德烈的心中所想,最後卻只得兒子的一句無情的回話,站在母親的角度來說,她的努力似乎未能令兒子接納自己,同時改變自己。
改變自己似乎是一個很難的方法,一位母親從小無微不至地照顧孩子,但不過是眨眼間,孩子便長大了,說要飛起來,又設法離開母親,這叫作為母親的怎麼適應呢?愛子之心,面對孩子的冷言冷語,而作為孩子的又未明白母親由始至終的愛意,這究竟還是兩代人之間有所差異吧。

紙巾畫

紙巾對很多人來說,只是一件隨手可得的日用品,大多用來清潔污漬,以保持整潔,可是,對我而言,卻有着別具深刻的意義。我從來也沒有想過,紙巾會成為我的作品,更沒有想過,它能為我奪得那擺放在創作比賽評判席桌上的獎盃。

我是一個熱愛畫畫創作的人,小學的時候,身邊的老師跟同學們都稱讚我的藝術天份出類拔萃,亦在不同的創作比賽奪獎無數。小時候的我其實並不喜歡繪畫,我其後由對藝術沒有毫絲興趣的人,變成一個藝術狂熱者,是基因於年幼時媽媽常常通宵達旦地陪伴在我身邊,為的是應付那些校內創作比賽,更叮囑我不能馬虎了事,我在這些校內創作比賽中總能在媽媽的幫助下獲獎,更從中找到了作畫的樂趣。在小學畢業的那一年,得到了國際創作比賽的參賽資格,但高興同時,我患上了難以醫治的血友病,不但食慾不振,更經常流鼻血,令人非常困擾。

比賽前的一個星期,媽媽替躺在病床上拿着畫板,專心練習作畫的我用紙巾擦掉鼻血,紙巾上散發着的清新水果香味總能讓我的心情變得無比平靜、舒適,當碰到我的臉時,更像媽媽的手一樣柔軟、溫柔,為我的鼻頰按摩。 就在手上的畫作快將完成的時候,幾滴鼻血從鼻腔中落到了胸前的草原上,染上了一片鮮紅色,更劃破了我的心情,隨手便把手上的畫作毫無方向地扔到滿佈染血紙巾和失敗畫作的地上,然後靠到了媽媽的肩膊上低聲說道:「我累了,我根本沒辦法帶着這副身軀參加創作比賽!」對於靠在肩膊上怨天尤人的我,媽媽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紙巾,捏成一團扔在地上,踩上了幾個鞋印,然後問:「紙巾的命運是甚麼?」它看起來跟那些染血的紙巾沒有太大分別,「一團廢紙。」我說。媽媽再把地上那團佈滿灰色的爛紙巾擺平,拿起了畫筆畫上幾隻生龍活虎的馬,紙巾上馬的蹄剛好是鞋印的位置,把這幅畫掛在了房間的高處。媽媽蹲了在我身旁說:「患病並不可以作為不作畫的理由,就像那張紙巾一樣,即使又髒又有破洞,最後也能脫胎換骨,條件再比普通的紙巾差,也能運用紙巾上那些鞋印,成為萬馬奔騰的畫作。」

在比賽開始之際,我發現血又從鼻腔裏流了出來,還險些把眼前的畫板染成鮮紅色,幸好有帶上媽媽給我的紙巾,用紙巾擦乾了臉上的血。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關係,血一直流了三、四次,即使有足夠的紙巾,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讓我作畫了。忽然,一張爛紙巾從垃圾箱飄到了我的腳下,使我想起了媽媽對我說過的一番話。我將媽媽給我的紙巾變成了材料,在白濛濛的紙巾上作畫,狹小的空間使我省下了不少功夫,即使用剩下的十分鐘時間也足夠了,我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管流出來的鼻血了,我根據小血點滴到紙巾的各處繪畫馬隻,而最後我的萬馬奔騰甚至比媽媽所畫的更精緻生動,只因我用那些血點來滴成馬的眼睛,使我的紙巾畫比其他人的作品更豐富出色,更成功奪取了是次國際創作比賽的冠軍。

我一邊捧着奬盃,一邊小心翼翼地拿起我的紙巾畫上到了看台。媽媽一看見我,還立即抱緊了我,流出帶喜悅的眼淚。她看了看我手上的紙巾畫:「嗯!真的比我畫的還精緻呢!」這時,我高興得大跳起來,突然噴出的鼻血把媽媽身上的白裙子染紅了,我非常尷尬地笑了起來。

看着手中的紙巾,將媽媽那天所說的話刻印於心中,用紙巾擦鼻的時候,彷彿得到媽媽的呵護,又使我不再害怕在患病中作畫,能在創作上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