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名將軍
呼喊出名為愛的口令
指揮我的四肢
前進、前進
你是位巫師
施展了名為愛的咒語
蠱惑我的心靈
旋轉、旋轉
我是台機器
運行着名為愛的代碼
執行你的指令
下沉——
下沉
直到完全
完全沉沒
沉沒於海床
於海床裡動彈不得
不得你的愛
你是名將軍
呼喊出名為愛的口令
指揮我的四肢
前進、前進
你是位巫師
施展了名為愛的咒語
蠱惑我的心靈
旋轉、旋轉
我是台機器
運行着名為愛的代碼
執行你的指令
下沉——
下沉
直到完全
完全沉沒
沉沒於海床
於海床裡動彈不得
不得你的愛
提起閱讀報告可能不少學生都要聞之色變的,一來不愛閱讀,總在要交作業的時候手忙腳亂地在書架前面「點指兵兵」或者隨便看著哪本書的標題好像已經猜到一兩分端倪便就是它了吧;二來閱讀報告的規格嚴謹,必定要介紹書的內容,再說自己有什麼感想,當年我最常用的句子就是:書中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雖然是個爛筆頭,扯東扯西倒是在行,尤其是中文閱讀報告,反正總會及格。英文嘛,我會輕易地告訴你,有時候我連書都不看,就上網看了個故事梗概就能寫一篇閱讀報告嗎?說來還真是令人羞赧。
如今畢業了,也不用寫什麼閱讀報告。很久之前看過西西的一本類似於閱讀報告的合集,那時候覺得寫得好,現在卻事如春夢了無痕。以前在學校教我們怎麼寫閱讀報告的時候總要說說原因,畢竟不能太形式化,不能那麼直截了當地說:就是為了SBA。我記得那個理由大概就是——不能看了等於白看,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嘛。
說實在的我不喜歡寫這些東西。大概中二中三的時候吧,我加入了閱讀學會,偶爾和老師會員見一見,指定一本書討論討論。我更喜歡這種形式,我記得那時候一起讀三毛的《撒哈拉歲月》,我還觸類旁通地引用了一些關於婚嫁的資料來介紹娃娃新娘那篇文章。那時我更喜歡在口頭上和別人分享書籍的內容,但不喜歡用文字表達,我只喜歡寫讀後感,因為我不會在讀書之前去看別人的閱讀報告,通常都是看完了書再去看看別人的讀後感,是否有共鳴或者新觀點,那還寫什麼全書梗概。只是不知道旁人是否也如此。
我看書不多,更鮮少寫些什麼,討論更有意思,寫下來也就是自己看,沒意思。但是最近一個友人卻告訴我說,不過是做個記錄而已。我深以為然,便欣然提筆。都說舊書常讀出新意,不記錄一下,依我的記憶大概是不太記得的。
隨筆而寫自然沒有閱讀報告的格式,只有自己的感想和思考,長短不拘。興之所至我甚至會引用歌詞,寫一寫作者的八卦,有讚賞也有批評,印象深刻的句子就乾脆獨辟一頁摘錄下來。寫到這裡其實我也好像分不清閱讀報告和讀後感的區別了,畢竟剛剛看了看關於閱讀報告的定義,似乎也包羅了這些東西,還是說我往日寫的所謂閱讀報告,都太形式化,太僵硬了呢?
讀後感這種東西,有時候自己一個人所想很狹隘,所以要看別人的。沒看過這本書卻去看讀後感,便總覺得虛無縹緲,遇上文字功夫不好的便更加覺得雲裏霧裏,毫無內容,而且跟現實似乎聯繫不上(真的必須要連得上嗎?),便作差評,似乎有些不公啊。尤其是去理解那位讀者如何結合自身經歷的感想,有時候寫得不好,就嫌棄別人單薄,似乎太冤枉了,明明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呢。
用閱讀報告來做評分,操作確實簡單粗暴,但是卻瑜不掩瑕,要是統一寫同一本書,選書又是個問題,同一本書對不同的人來說,其要求可能過高或者過低。閱讀報告好似扼殺了學生此後再動筆寫感想的苗子,被逼著有感而發,說到底不過是虛情假意,端看誰的文筆更好更能包裝罷了,便是我虛構一本不存在書,批改的人也不知道,那麼這個評分項目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中文系一定得背東背西的啦,四經五書詩詞這麼多,不背才怪!」這是我目前聽過最多次的說法。接下來要講的有可能會戰到中文或考試常態,建議食用者整篇吃完才開始提筆賞我一巴掌。
從小到大,「背」似乎這個行為似乎離不開我們。幼兒園得背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和默寫單字;小學得背詞語、英文文法和乘數表;中學得中英文漂亮的詞句和選修科的林林總總。你以為大學就不用背了嗎?好說好說,中文系的說文解字、三十六字母、兩百零六韻和一堆詩詞雜記正排隊等着敲你家的房門呢。我們為什麼要背誦?是因為要運用它吧?我得承認背可能是最方便記憶的方法,假如我們背完之後並非馬上還給老師的話。我們為什麼要背?大多從學生得回來的答案無非都是考試要考和老師要求。我最近得到的答案還有一個是「我們都活在體制下」呢。若然我們的始因是希望大家都能記住,甚至能運用這些必要的知識,又為何會使背的人把這些重要的東西放到短暫記憶區,然後再丢到某個永遠不會再看到的角落呢?
我們為何要背誦?
重申一次,我並沒有覺得背誦全然是沒用的行為,但它似乎不是所有方面都如此萬能。學生懷疑背誦它的價值,作為希望承傳這些知識的我們,是否應該讓學生了解背誦其的必要性呢?「考試會考。」那是否代表考過之後就不需要記得?「體制所要求。」那是否代表它只是為了生存在這個體制才需要存在的東西?「背完這個,你之後會用到。」之後是什麼時候?「背了這個表,你才能有足夠的知識去分析和拆解接下來的問題」,這會不會好一點?於我的立場,背不是一個問題,但請你告訴我,如何活用它。
背《說文解字敘》,我可以快速了解到文字學的演變和歷史;背三十六字母和兩百零六韻,我可以用來拆解漢字的中古音和上古音,再去研讀古文的意思;背英文文法,我便可以正確的說英文。以考試或體制來說明要背誦的重要性,只是證明了這些知識是死的,是放在生活中就毫無用處的。你頂多可以引用一下文句,顯得你熟讀經書之後……然後呢?
我記得中學需要背好句子,這沒什麼不好,前提是你知道它好在哪裡。說明一種事物好,我們需要更多的解釋和論證。這句寫景寫得真好!由遠至近,運用了五感,又有畫面感,棒透了!至少我知道這句好在哪裡,那我要怎樣用呢?這個詞語既精簡又生動,很好用!原來如此。
所以,中文就得靠背嗎?
這句的句式是如此如此,大家試着以這個方式作句吧!這個詞語很漂亮,大家試着用這句另作新句吧!試圖運用這些知識,不是很好嗎?
我依稀記得,中學的恩師曾經無奈的說了一句:「時間不夠。」語文在六年之內有可能突飛猛進嗎?我們之所以背,是因為時間有限嗎?說到這裡,我大概明白背有其必然性,而非必要性。
就在這學年,我歷代文選的教授,要我們期中考和期末以背默形式考試。我一聽,還以為自己回到中小學時期呢!我真的沒想過,進大學還得這麼盲目的背。「老師當年也是這樣背過去的。」先不論這理由是否有說服力,把三四篇文章以全背默形式來判斷學生成績,似乎高中也沒有這樣做了吧?這回到當初的問題,我們到底是在學什麼?訓練記憶力?不是吧?順帶一提,她要我們背的是歸去來辭、進學解、西湖雜記、金縷曲兩首、金縷衣和宣州謝眺樓餞別校書叔雲。有興趣可以去看看,我特別推薦金縷衣和歸去來辭。
說來說去,我也不過是個連大學也未讀完的小小書生,又有什麼能耐大談教育呢?只能於此感慨一下最近的事端所引起的困頓而已。以上若有不妥之處,還請你多海涵海涵,有什麼想討論的,也不妨心平氣和的來談談啊。溝通,才是人與人之間彼此連繫的重要渠道吶。
如果你問,來台灣就學最大的收獲,學業一定不會是最終的答案。
當然,於台灣的學術風格應該是與香港有所不同,但由於自己也沒有在香港唸過大學,又要如何比較呢?或者該找個時間去跟香港的朋友問問看,比較一番。
回到正題,目前我認為最大的得着,就是在一間叫「小桌末」的桌遊店打工。
桌遊,是桌上遊戲的簡稱,英文是boardgame。事實上,撲克牌、麻雀也算是桌遊的一種,但我所指的,是比較接近在歐洲裡,親子於週末聯繫感情而玩的桌遊。中學最常見的三國殺、Scrabble和Deal也是桌遊。
在桌遊店打工要做什麼呢?除了要做店務,像是抹桌子、掃地、洗杯子廁所以外,還得為客人進行桌遊教學。店裡的桌遊有三百多款,目前快要有一年年資的我會教的只有一百五十多款,但會玩的卻已經破二百多了。事實上,客人的種類除了大學生,還有上班族和親子家庭類的。你可能會疑惑,才會一半左右的數量,萬一客人拿出了自己不會的桌遊要怎麼辦呢?我告訴你,其實這是很可能發生的,但卻並不常這樣,為什麼呢?因為除了教學之餘,我們更多時候都在推薦適合的桌遊給客人們,大部份的客人都不太清楚自己想要玩什麼,適合什麼,所以,自然不會點到不會的桌遊啦!
在打工的過程中,你會接觸到不同的人。像是在工作的,我有遇過一個口譯者,他的專長是日文。那天是他第一次來店裡就聊了好一會,當時跟他提起了自己正參與一場畢業公演,略略描述劇本,居然對此有興趣,甚至還來看我們的演出,實在是很奇妙的相遇。這也許是跟店裡的風格有關吧,因為店長都說我們要把所有人都朋友,工作同伴作夥伴。如此一來,關係不會很疏遠,反而更親近自然。我是來到這間店之後,才覺得交朋友或是打開話題似乎沒有以前難。也許都是喜歡桌遊的人吧,有着至少一樣的共同話題。
偶爾也會遇到親子桌,看着孩子跟父母對抗就最有趣了。不論是孩子被治,還是父母被治,一切都是在溝通和彼此了解之中。這讓我想起小時候,我跟妹妹和母親也是有一起玩桌遊如此愉快和值得回憶的記憶呢。大家在得到樂趣之餘,還能聯繫感情,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這樣做下去快要滿一年了,算是成為了某種家的存在吧。因為會幫忙管理粉專、匯款和大掃除什麼的,時間和心力都花很多在其身上,值得嗎?我是覺得滿好的,新鮮又獨特的體驗啊。
2014年7月31日,我的大學生涯告終,暑假再參加了迎新營,一個月後,在一份「左報」覓得國際新聞翻譯的職位。出於對「左報」的不安,起初對此工作僅抱「袋住先」心態,總想着三個月、六個月、一年後大概便離開,最後一做便是兩年。兩年說長當然不長,但聽從事人力資源的朋友所言,這在年輕一代而言也不算短,那麼到底在這兩年,我學會了甚麼?
不同於我國(香港)新聞,從事國際組基本上無需「跑新聞」,每天只需留在辦公室,翻譯外國傳媒的稿件。這些外國傳媒包括兩種:一種叫通訊社(Agency),它們在世界各地派駐記者,以淺白的英語書寫各地大小事,表表者有三大通訊社美聯社(Associated Press,AP)、路透社(Reuters)、法新社(Agence France-Presse,AFP);另一種則是各國的電台、電視台及報章,例如英國廣播公司(BBC)、美國有線新聞網絡(CNN)或《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等。
國際組分工清晰,初入職的翻譯無需自行尋找稿件,自有較資深的職員提供英文原稿,翻譯只需盡快譯好文章,把林林總總的英文稿抽絲剝繭,化作一篇200-800字(視乎篇幅需要)的中文新聞即可。除了質素,部門也對同事的工作量有一定要求,對於翻譯,部門原則上要求每人每小時譯約600字,可想像約為一至兩篇新聞稿的篇幅。題材方面,初入職的員工會獲發較為輕鬆的新聞(Soft news),例如「大象也跳舞」、「羅浮宮消失了?」等趣聞,時間久了則會逐漸負責更重要的新聞,像「希拉莉病逝」或「土耳其軍隊發動政變」。
在國際組的兩年間,我經手翻譯的新聞無數,由戰時影星李香蘭病逝、拳王阿里過世;到巴黎連環恐襲、土耳其政變;到日本熊本大地震、英國聖誕水災;到英國投票脫離歐盟、特朗普贏得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提名,種種都是學習、都有助擴闊一個人的眼界。我過去不懂日本偶像組合SMAP,因為他們解散,我懂了;過去對亞美尼亞、格魯吉亞這些高加索國家認識不深,因為今年4月當地發生邊境衝突,我學會了,早前更花一個月認識當地風土人情;過去不認識土耳其,因為當地接連發生恐怖襲擊、政變等人禍,燃起我對當地的興趣,這篇文章也在土國最大城市伊斯坦布爾寫成。
兩年以來,我學到很多。不過由於字數已頗多,還是留待下回再分享過往的工作點滴,還有這些日子以來,在亞歐之間所見所聞。其實最不安的日子,還是在那動盪的2014年秋冬之交。經過一些秋與冬……
這個城,已經容不下一絲的寧靜。
「小隱士,你不是說再也不會來城裡了嗎?」早就因城裡漫延着不安氣氛而搬遷的知更鳥,在回香皂市探親的中途偶遇小隱士。說來奇怪,一心要溺死於文獻中的小隱士居然願意離開他那座厚厚的「山」,難道真的要世界未日了?只見小隱士露出一臉複雜的神情,嘴角盡是苦笑。「是啊……我曾經以為只要埋首於文獻中,就不會再在意城裡的事。……果然,我是個失格的隱士啊。」他抬頭,看向天上久久未退的烏雲。覺得出奇的知更鳥在小隱士的肩上歪歪頭,不解的問道:「所以,小隱士不再是小隱士?小隱士要再管城裡事嗎?」聞言,小隱士輕搖頭,閉上了眼睛。「城裡的事,哪是我管得了。也許,我真的不聞身邊塵世事太久、太久了,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左右事件的能力。」他頓了頓,又似是自嘲地笑了聲:「不,我就是因為認為自己不可能改變什麼才成為隱士的。知更鳥啊知更鳥,人類總是自相矛盾的,是吧?」
小隱士這樣一說,知更鳥更糊塗了。
「小隱士……?你怎麼了嗎?」認為小隱士變得越來越奇怪的知更鳥關心的蹭蹭對方的臉,想要為對方打氣。沉默了半晌,小隱士才道謝,並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街道的人多,他便帶着知更鳥到人少的公園坐。「知更鳥啊知更鳥,你有聽聞過昨晚的事嗎?」像是詠嘆詩一樣,小隱士問道。「小隱士啊小隱士,你是指月光在我們頭上照時,衛兵和人民正相撞的事嗎?」知更鳥以牠的歌聲回應。「是的,小知更鳥。我正是為此事煩惱。」疑惑的知更鳥又歪歪頭問:「煩惱?這件事有什麼值得煩惱呢?」
「我無法分辨對錯。不在場的我,只能靠他人的嘴裡了解事實,可是每個人的話都被他們的立場左右,而且漸漸剩下兩種聲音。他們互相指責,怪責對方的不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整件事的次序是怎麼樣,我不知道。為什麼熱愛他們的城市的人民要放棄秩序,我不知道。為什麼保護市民的衛兵反而對保護對象使用暴力,我不知道。」小隱士難過得快要哭了。「有人說市民瘋了,有人說衛兵瘋了。那到底瘋的是誰?只怕瘋的是搞不清事實的我!」知更鳥看着小隱士掉淚,也難過起來。「小隱士…你也變了。」被這樣一說,本來在哭的人愣住了。他不懂知更鳥指的是什麼,所以,那雙紅掉的眼眸滿是疑惑地看着知更鳥。「我認識的小隱士,是個在乎解決問題的人。為什麼連你都對對錯這麼在意呢?」
原來他真的變得更無能了。
「…對啊。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只在意事情的對錯,而不是如何解決這些數之不盡的問題呢……只判斷對錯,真的有用嗎。」
「你會想家嗎?」每每被這樣問道,你不禁躁動起來。答案當然是「一定」的吧。過於敏感且情緒化的你,冷冷地擠出了一句「那是當然的吧?」的反問,然後擺出一臉不耐的臉,試圖盡快結束對話。
你以為,自己會在離港不到一星期就哭得不似人形。你以為,自己與親人視訊時會忍不住掉淚。你以為,自己會在來臺不久後就寫信回家。結果呢?這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你並沒有哭,甚至連思鄉的片刻都沒有。視線模糊不算哭。腦袋塞滿了各種憂慮使你無暇兼顧思鄉的一角,學業和人際關係就足以讓你焦頭爛額。當一角的利爪試圖以孤單來貫穿你的心房,你卻在那漆黑的空洞裡填滿忙碌,如此一來,你的心並沒有流血,也不完全空洞。
你對於衣襟上的那朵血花嗤之以鼻,同時認為雙眼掉下來的不過是廉價的多餘物。反正無論你當下的心情如何,活還是得幹,日子還是等過。與其花時間費力地擠出液態的心碎,倒不如多翻幾本書,讓知識塞進生鏽的腦袋裡去。
錯過畢業禮的你是失落的。這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事,因為去了畢業禮,那就得犧牲掉寒假回港的機會。參加畢業禮與回港過年慶生的重量,自然是無疑則重於後者。即使如此,畢業禮還是有重量的。你有點想念你的恩師,也想念你昔日的同學。你在社交網絡上看到你母校的校友活動宣傳,十二月十二日。噢、你人還在台灣。你看着你到現在還是敬愛着的老師的活動宣傳片,有點心酸,視線有點模糊。於是你很快就把頁面往下滑,讓更多的資訊沖走那令你難過的影片。
偶爾你提起筆,看着空白的紙發呆。該寫什麼呢?這個問題在你心中回繞,向上蹦,向下蹲,也得不出個所以然。腦海裡浮起了幾句,又被你嫌棄它們了無新意,於是你把那些零零星星的句子扔老遠的。所以,即使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家裡還是沒有一封來自台灣的家書。
很快就要到母親來看你的日子,而你心裡充滿了雀躍,期待看到那個伴你走過人生十八年的人。不過你沒有明確地表達你的喜悅,因為那是你的風格。你在母親告訴你她已經在台北機場只是迅速地按了幾個『okay』的表情符號,其實你的心情是興奮的,所以才會打上六七個表情符號,可是你也許該寫點文字來表達你的喜悅。雖然,你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你在這天前得知自己會在堂上寫一封家書,然後寄回去,這個事實讓你感到鬆一口氣。因為你是個多麼懶惰的人,你上次寫給你前上司的信足足寫了三星期才寄出去。是的、你寫了信給你前上司,卻還沒有寫給你母親。這點讓你的心沉了一下,也許大家都習慣對外人好而忽略身邊的人。你發現自己也有這個通病。總而言之,你很高興自己有時間可以寫家書,而且是一定能完成的。這樣的發展,讓你的心感到溫暖。
明天就要見到久別的母親,你現在卻在寫這半抒情半記事的文章。你深呼吸,然後輕輕吐氣。你相信你會好好珍惜接下來的、有限的三天的。所以,你停下來,然後爬上床進入夢鄉去。
踏出酒店,終於看見久違的晴天。伴隨著日光,還有我最愛的蛋餅,以及魏如昀的歌聲。雖然蛋餅不夠脆,但聽不見下雨的聲音,就已是很好的開始。「我聽見了下雨的聲音,於是我的世界被吵醒。。。。。。」我一邊哼著如昀的歌, 一邊坐上友人的機車,向著目的地─旗津島出發。
旗津,高雄的離島,關係就像香港與長洲。前往碼頭的路上,看著天色由藍變暗,心中不禁泛起不安。也許,我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也許,我不應唱《聽見下雨的聲音》。。。。。。不管了,反正路還是要走。轉眼間,機車已經到了碼頭。正當我打算下車,友人卻將機車駕到走道。原來,台灣的輪船,是可讓機車上船的,真是大開眼界。開船後,隨便拍了幾張海景,跟朋友閑話幾句,船就已經到站,簡直比中還和尖東還近。只是,旗津的面積,旗津的景觀,旗津的風味,都來得更大,更美,更濃。
下船後,我倆繼續馳車前往。不久後,就看見旗津市場。當我又想下車,他卻再次開車繞道。「那是遊客會去看的旗津,我要讓你看,台灣人眼中的旗津。」聽到他的話,我立刻明白了。其實,我亦一直相信,有些美,遊客是看不到的。
終於,我們在炮台遺址前下了車。聽朋友所說,炮台乃光緒元年所建。難怪,紅磚的設計、建築的風格、炮台的分佈,確有西方的味道和外國兵法的影子。而樑柱上的「囍」字,則是典型的中國風。中西合壁,自好透露了清廷,在洋務運動後的軍事進步。看著看著,高中的中史知識,再次浮上腦海。然而,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上中史課。拍過照、耍過帥後,我便繼續向高處進發。
爬上制高點,望著旗津的海岸線,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我猶如成了當年的哨兵,留意著敵軍的到來。只是,一想到甲午戰爭慘敗,整個聯想就被一炮打散,不再壯懷激烈,反倒有點滑稽。於是,我轉個念頭,細看心型似的海岸線,再定眼看著灰色的天空,我突然察覺,我失戀了。「曾聽說雨天總要放手,總要分手。。。。。。」我不自覺地,哼著《分手總約在雨天》。某人的面貌,也在腦海中浮現。也許,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失去的,永遠最難忘。真希望下次,可和你看看這條海岸線。那天,大概會放晴吧。
「你不是一直單身嗎?你失甚麼戀?」此刻,友人再次戳破了我的聯想框框。我也趁機抽離幻想,動身離開,再留在這裡,我大概會得妄想症。「先別急,你還未看最有心思的地方。」他把我留住,讓我再次觀察四周。「究竟在哪裡?」我不解地問。「就在你腳下。」
我一看腳下,只是幾級樓梯,並無特別。「你看看,每級的花紋都不一樣。」當我大惑不解時,他再次提醒我。一看之下,每級確有不同。「這是銅錢,代表招財;這是龜甲,代表長壽。。。。。。」七級樓梯,各存在七個象徵。經他解釋之後,我更欣賞設計師的細心。果然,有些美,遊客是看不到的。
走下七級樓梯,沿路折返,再度坐上機車,順著公路繼續前行。一邊乘風而行,一邊喝著冰涼的冬瓜茶,真是爽快。一路上,我倆無所不談。他為我介紹台灣,我也向他介紹香港。我告訴他黃傘下的景象,他告訴我藍、綠兩營的恩怨情仇;我告訴他老一輩多戴藍絲帶,他告訴我台灣長輩亦盲撐藍營;我告訴他香港正被染紅,他告訴我首都台北現已「不藍不綠」。聊著聊著,我們又上了一堂政治課。
「接下來,要帶你去今天的重點。」「好。」我沒打算問他要帶我去哪,因為我相信,那一定是個好地方。幾天以來,和台灣人打交道多了,我習慣了他們的好客,他們的友善,他們的熱情。總之,我信任他們。「到了。」隔便拍過幾張照後,我們再次到了。「歡迎來到環太平洋公園。」
第一眼看過去,這公園確實毫無特別。假若我孤身前往,可能只看一眼就會離開。想不到,這公園竟是臥虎藏龍。「看到嗎?那圓環上的磚塊,每塊價值四萬元呢!」四萬元!我實在大惑不解,這塊磚有何特別呢?「看這裡。」當我大惑不解之時,他叫我轉過頭去,只見他把半樽水倒在磚塊上,輕輕一撥,把表層積水抹去後,只餘下濕透的磚頭。「究竟。。。。。。」「不要問,看著就好。」他打斷我的發問,要我靜靜觀察。十數秒後,磚塊上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透。不久,磚面已經變乾,坐上去也不會弄濕。「這磚透水性特別好,雨後只要輕輕一抹,就可以坐。」原來如此!想不到,一塊磚頭,也能如此奧妙,實在叫人驚嘆。
這個公園,僅是如此?非也!遊客看不見的美,這裡可多了。
表面上,它們只是一堆亂石。但你看看,中間的那一塊,微微突起的那一塊,是不是有所不同?站上去,閉上眼睛,就可得知其奧妙。
站上去,你就能看清這片汪洋;閉上眼,你就能細聽這個大海。那一塊石,配合兩道彎曲的牆,構成了一個回音谷。只要站在那塊石上,波浪就可在你耳中蕩漾,配上陣風帶來的海水味,使你猶如置身大海。「我擁抱熱情的島嶼,我埋葬記憶的土耳其。。。。。。」這次唱的,是綺貞老師名曲《旅行的意義》。「一個人戴著耳機,隨便亂逛,看到甚麼就拍甚麼,我要試試看這種感覺。」這句話,我在出發前已說了不下數十次。在我看來,這種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感覺,就是「旅行的意義」。雖然,我最後還是找了個導遊。但是,我確實找到了,旅行的意義。
逛完公園,天空也正式放晴。「帶我去遊客會到的地方吧。畢竟,我也是個遊客。」我終於想起來,其實我也是個遊客。遊客會到的地方,我也應去看看。於是,他便帶我去了旗津有名的星光隧道。只是,天太亮了,令圖案都失去螢光。結果,它就只是一條普通的隧道。之後,回到旗津市場,進內一看,不論是貨品,還是氣氛,都跟長洲市場大同小異。再說,每經過一個攤販,儘管只停下數秒,看了幾眼,老闆們都會大力推銷。我想慢慢地,靜靜地逛逛也不,行。所以,我隨便買了一包魷魚絲,便匆匆離去。
回到車上,我請求朋友在離開旗津前,載我兜兜風。在車上,回想起數天前,我就像其他旅客一樣,因為排山倒海的「手信債」喘不過氣來。債還光後,我的心態早已不像一般遊客。我不禁覺得,遊客會到的地方,真的不怎麼樣。相反,像個當地人一樣,坐著機車四處馳騁,時而快,時而慢;時而興奮,時而沉著;時而大叫,時而安靜。像這樣隨心而行,從心而發,才是真正的旅行─從靈魂深處開始放鬆的旅行。]
離開時,我倆不再走水路,轉為走陸路。坐著機車,穿越過海隧道,在公路上奔馳的感覺,簡直是痛快。「年輕得碰著誰亦能。。。。。。」本想唱首《活著VIVA》搖滾一下,但前方貨車的死氣喉,令我不得不把嘴閉上。最終,我帶著一包魷魚絲、一塊滿是灰塵的臉、和一顆舒坦的心,再次回到繁華的都市。
「九二二罷課」,相信各位同學亦有聽聞。昨日,百萬大道人頭湧湧,一萬三千名大專生,犧牲自己的餘暇、犧牲自己的課堂、甚至犧牲自己的成績,為香港民主出一分力。昨日,亦是我認知中,百萬大道最人聲鼎沸的一天。場面的震撼,非筆墨能形容;同學的熱血,非旁人能猜度。部分來自內地、台灣、甚至外國的同學,本來不太關心香港政治,眼見此情此景,亦不禁停下腳步,一探究竟,甚至盡力支持。罷課行動,叫部分政治冷感的同學,亦為之動容。
回到宿舍,更叫我感動的是,母校的政制發展關注組,可謂千呼萬喚始出來。然而,數秒過後,我的感動蕩然無存,變成感慨。
羅桂祥中學,對於政治議題,作風一向開明、自由。以往年六四燭光晚會為例,本校老師鼓勵學生參與。各位同學亦上行下效,熱衷了解六四事件。大家甚至不辭勞苦,親身前往維園,參與六四晚會。在這開明、主動的風氣下,我本以為學弟學妹會主動關注政治、了解社會。
九月七日,屯門、元朗、天水圍中學生政改關注組正式成立,短短數日,已有不少同學關注。我心中不禁期待,母校的名字會在名單上出現。然而,直至昨日,我仍只能期待。為甚麼,學生會竟然遲遲未於專頁對事件表態?反而要碩果僅存,熱心政治的同學,自發開設群組,帶動母校學生理解、討論?
部分中學,校方政治取向保守,但學生卻表現熱衷。如德望學校要求學生「不要多事」,但兩名德望女生卻私下印刷單張,向校內學生解釋政改、罷課是怎麼回事。下課後亦主動前往中大,參與公民課堂。另外,喇沙書院校長,指出「政治應留在校門前」,此論亦令喇沙學生不滿,百多名學生集體穿上黑色毛衣,回校抗議。由此可見,部分學校意圖束縛言論,卻束縛不了學生的熱誠。然而,我校力主政治開明,卻打不開同學的冷淡,實在匪夷所思。實際上,理解政治,是學生的責任。
我必須強調,我並非意圖「洗腦」。我從未打算限制、引導、改變同學的政治立場。不論你支持、反對、中立,甚至未有立場,都沒有問題。皆因對於中學生,參與部份政治活動,如罷課、甚至「佔中」,也許稍為遙遠,也許略為偏激,也許後果不小。因此,不同立場其實並無不妥。在我看來,中學生的政治責任,主要在於了解。
了解,顧名思義,就是清楚、明白各個政治熱話的前因後果,知道政治活動的目標、意義和作用。了解過後,若能夠定下立場,確為好事。不過,即使有沒有立場,亦可主動與身邊人討論。
以本次政改為例,想確定自己是否了解政改、了解罷課、了解佔中,可以問自己這三個問題:1.民主為甚麼如此重要?政改為甚麼會損害民主? 2.為甚麼要罷課?罷課對民主進程有何貢獻? 3.佔中的理念是甚麼?預期成效又如何? 假若你能清楚解答以上問題,恭喜你。即使不懂回答,沒關係,現在去了解也未遲。謹記,大家學習通識科,不只為了考試。從中學曉的批判思考,應該用在此時此刻,而不止在答題。否則,你與古時生吞活剝,考八股文的士人,又有何分別?
除此之外,亦希望上年度學生會,與今年度兩個內閣,亦可以稍稍發表一下對於政改、罷課等事的立場。雖然,兩個內閣應該都正為同學福利、任內活動等事分身不暇。但仍望兩閣謹記,學生會乃學生喉舌,代表全體學生。儘管眾說紛紜,同學立場不一,學生會亦不應迴避,更應主動討論,不論支持、反對或中立。再說,與其集中搜集對閣黑材料,加以冷嘲熱諷,甚至出言謾罵,何不多點關心社會、實事求是、一現大將之風?請記著,同學需要的,是一個做誠意服務,而不是一個夸夸其談的學生會。而對於選舉,各位同學亦不能「選左先」,皆因這代表著你們未來一年的中學生活。總結,幹的人請你了解要幹甚麼,選的人亦應了解要選甚麼。
最後,我不得不承認,我並沒有權利,亦沒有資格去批評、去教誨各位學弟學妹。畢竟,我只是一個畢業生,一個舊人,一個所謂的「老鬼」。不過,正如沈祖堯校長所言,「發中直之言,行應義之事」,是人應負的責任。希望大家不要再欺騙自己,社會一切如常。我想,大家是時候停一停,面對所見到的現實。
舊生,
馬子雄謹啟
備注:請支持「羅中政制發展關注組」
專輯宣傳照
我們都曉得角是動物堅硬之部分--那麼「柔弱的」角便如前作〈吃鯨魚的人〉般「我身龐大如大島,心卻很細心」的矛盾嗎?乍看歌曲製作名單,可見合作已久的王雙駿、陳珊妮、馮穎琪之名,上回《無念》初次合作之Adrian Chan是次則交出三首單曲〈逆蒼生〉〈灰〉還有〈拿走我呼吸〉,一躍成為此碟主力,歌詞則仍由熟悉的周耀輝及林夕分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