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象:中五及中六學生
有興趣的同學請與陳老師聯絡。
疲倦的旅者啊,你到底是為了甚麽而堅持?
到底是為了甚麽
戰勝了腳下的泥濘
戰勝了漫天的風雨
戰勝了刺骨的寒風?
停下來休息吧
這裹美如仙境,靜謐安逸
與其堅持下去
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
追求這永無止境的玩慾
不如留在這裹
你將在
一片又一片的書海
找到了
一個又一個的朋友
與其堅持下去
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
追求這虛無縹緲的快樂
沒有意義的東西
不如留在這裹
我知道你很累了
你應停下來休息一下了
….
在飞机引擎的巨大轰鸣声中,我看见了我等待的那个女孩。她裹着一块靛蓝色的披肩,大波浪卷搭在脑后,手里拉着大皮箱,上面歪歪扭扭地放着一个颈枕……唇边,是一抹大红色的笑容。
“快走!咱去簋街吃麻小去!”一只手臂搂过我的胳膊,她兴匆匆地把我往机场外拉,若非她眼底那两块黑蓝,我都要忘了身边这人是横跨了半个地球飞回北京的。
她是一心,我高中时代最要好的闺蜜,高中毕业后便随着父母去了国外,直到这次她的初恋男友要结婚了,她才回国参加婚礼。
大学毕业工作数年,我早已练就了一身世故的姿态,深知京城里人们那嫌贫爱贵的毛病,拼死拼活工作几个月就为了买个香奈儿的包、最新款苹果手机。哪怕每天上班依旧在地铁三号线里被挤得东倒西歪,早餐不是路边摊的煎饼果子就是昨晚下班在便利店顺手买的特价面包,可出了地铁理理衣襟,谁不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白领精英模样?在这北京城里,人皆如此。
我偶尔也会羡慕一心在国外的生活,闲来背上行囊顺着铁路到处游玩,钱花光了,便去农场打工赚点旅费。每次看见她微博上的旅行事迹,我都打心眼里妒忌,恨不得也能放下一切出国去,可终归还是在狭隘漆黑的公寓里套上衬衣西裙,往人潮汹涌的地铁站挤去。
“就是这个味儿!这些年可馋死我了!”一心大大咧咧地坐在路边支起来的小桌旁,一手抓着小龙虾,一手拿着啤酒大口地喝着。哪怕嘴唇都被辣肿了一圈,唇舌间发出“嘶溜嘶溜”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记得高中时代,我们也是这样坐在簋街吃麻小,喝燕京,聊到兴致蓬勃时,笑得能把小桌都给拍翻了。
我们两人就着啤酒侃大山,在隔壁传来烤串香气的时候,一心红了眼眶。“你们都觉得我在国外过得自在逍遥,可谁都有难处啊!洋鬼子的公司里除了洋鬼子就是那些黄皮白心的香蕉人,想找份稳定的工作,就得把心给换成白的咯!可是你知道我多爱国啊,连口红都是最鲜艳的国旗色……”我又想起那个曾在英语考试不合格后朝操场大喊:“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魂,要我学英文,根本不可能”的她——脸颊红彤彤的,眉宇间全是意气风发的愤世嫉俗。
“……所以我就假装不在乎啊,连爸妈都被我骗了。但离开城市往郊区走后,我才发现世界其实挺大的,再大的跨国公司,也大不过一望无际的草原农场。哈哈!”语毕,我俩起身到隔壁摊叫烤串,站在冒着烟的炭火旁,彼此眸里氤氲起了一层水雾。
婚礼那天,一心送了两瓶在葡萄园打工时挣来的红酒,欢快地像一只乐于享受世界的鸟儿,仿佛那个在簋街红了眼的女孩从未存在。老同学难得借这婚礼一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穿名牌,戴名表,谈话间也要夹杂着点英文,时不时暗示着最近谈成了什么大生意,赚了多少多少,可我们都知道,在这些繁华富贵背后,到底掺杂了多少给自己的巴掌。打肿脸也要充胖子,这就是北京人,我们谁也不例外。
一心要回到遥远的彼岸了,她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时,常年笼罩着京城的雾霾忽然散开了点,在那难得一见的小块蓝天里,飞机拖出了一串航迹云。我望着那越变越小的飞机,脑海中浮现了她那红艳的唇色。
經常聽見別人說,一分鐘很長,亦很短。那麼你就會說,這句話根本就是互相矛盾的,這樣說它究竟是長是短呢?
其實這句說話是不矛盾的,關鍵是你那一分鐘是如何渡過。
在考說話前,如果你只有一分鐘去準備演講內容,你會覺得那一分鐘實在是太短暫了,一貶眼便過去了。當你什麼內容都想不到,就要開始一分鐘的個人短講時,你就會覺得那一分鐘實在是太長了,為什麼過了這麼久它還沒有完結?
再打一個比喻,在我的家鄉就只有公共浴室,而且要用一分鐘的水就要投一枚硬幣。當你在浴室外那酷熱、沒有冷氣的地等待時,你會覺得每一分鐘都是渡日如年的煎熬。但當你享受那一枚硬幣的沐浴,把身上的大汗、臭味洗掉時,一分鐘一下子又過去了,水和硬幣又沒了,你就會覺得為什麼一分鐘可以過得這麼快?
一分鐘可以做的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空閒的那一分鐘,就如等巴士,用微波爐,等交通燈等等,倘若那一分鐘你用來背書,背英文生字,快速閱讀一下手中的文章,回憶一下當天所學會的知識,相比起用來做白日夢的別人,累積下來,你的收穫就會比別人多很多。
我很喜歡一句說話:「人生是一場單程的旅行。」一分鐘對我來說,它很快就過去。所以我們要把握人生每一個一分鐘,因為當我們後悔為什麼當初不珍惜它時,我們已經沒有辨法回到過去了。
神說,
“要有光!”
從此世界便有了光。
誇父追日,
伸手去碰那遙不可及的光,
最後疲累而死,
身軀化為高山峽谷,
血液成了江流河川。
普羅米修斯偷取火種帶到人間,
讓人類能夠享受熟食、用火光驅散黑暗,
天神宙斯發現後將他鎖在懸崖,
派鷹每日啄食他的肝髒,
卻又讓他的肝髒每日生長,
承受永無止盡的苦痛……
那麼多關於光的傳說,
誰又曾想起有光的地方就有影?
光是希望、是美好。
因為有光,
你看得到誕生的色彩,
讓這個花花世界通過光線映照在你的眼眸。
影是脆弱、是恐懼,
如同死亡一樣被忌諱,
明明就盤踞在光明的背後,
卻存在得隱晦而掙扎。
花葉向陽,
根部卻牢牢地扎在黑暗中。
被芒灼傷的人,
只有躲進陰影修生養息,
才能再一次沐浴在光裡。
在影裡受盡潮濕陰冷的人,
只有奔向光芒,
才能驅散寒冷和沉重。
所以我背影尋光,
在這光影交融的地方。
在《犬夜叉》裏面,桔梗的妹妹說,需要墳墓的人不是死人,而是活人。死去的人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是活人需要一個慰藉,需要一個可以避風的港灣。君不見電視劇裏面總有這樣的情節,某人受盡他人的誤會,有冤無路訴,便跑到一座墳前痛哭。
而這個情節最廣為人知的一個例子,應該是《灰姑娘》,灰姑娘受了委屈,跑到親娘的墳前哭,居然還有一段奇遇。但在現實生活中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墳墓裏的人,也曾經是個活人。
於是史上最著名的一個人,修了一座大墳墓。當年數萬人的猩紅,變成了今日的奇跡。只為了一個人。有人說他是千古一帝,千秋萬代;有人說他是暴君,殘虐不仁。
想必大家都已經猜到了這個人是誰。
他活著的時候為自己修了這座墳墓,只為了自己躺進去的時候更舒坦,再在地下享受帝王生活。
所以你看,墳墓是為活人而服務的。
而死人什麼都不知道。
古時候的女人死了男人,都要自稱未亡人。意思就是在生理上這個女人雖然還活著,可在社會上來看,或者其本人心理上來看,她已經死了,跟著男人到了陰曹地府了,所以她要為男人守寡,不再嫁人。把所有有關男女的情感,用一個姓氏一同封了起來,成了愛情的墳墓。就等著肉身消亡,離開陽間的這座墳墓,再到陰間再續前緣。
那這座墳墓又是為誰而設的呢?逝去的男人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了,這座愛情的墳墓,只是為了活人,為了女人那點可憐的尊嚴,或者說是一個重男輕女的社會對女人的碾壓。
還是為了活人。
陸遊的《示兒》說,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那座墳墓似乎變成了陰間和陽間的一個通訊器,只不過是單方面通訊,或者偶爾還來點雙方面的親切友好會談。
陸遊半個身子埋進了黃土,自覺大去之期不遠矣,只好告訴兒子,咱們啥時候打了勝仗,記得到墳前告訴你爹,那我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可陸遊也知道啊,死去元(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這是一個愛國詩人對於這個國家的最大留戀,連死去都不捨得,放心不下。
我曾經去過廣州的七十二烈士陵園,那時候我還小的很,活潑好動的孩子得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來,給烈士獻花。
那個地方貌似還有一個什麼名頭,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那時候太小,感覺不到那種壯懷激烈,不似如今看到國殤墓園便好似要落淚,看到那些老兵回家的故事,更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好似懂得了那些墳墓的意義,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這些墳墓便是那些英靈的歸處。
但這應該都是我這個活人的一廂情願。
因為有執念,所以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冥界。
相信通過那座陰宅,就可以和住在裏面的人交流。
相信只要把這房子修得更好,就可以和生前一樣。
相信靈魂會看到一切,所以要謹言慎行,不然他日就無臉面對。
相信即便死去了,也可以繼續關心著最愛的人和物。
然而這都不過是執念罷了。
大大小小的執念,大大小小的墳頭。
最後的安眠之處。
看電影Interstellar,戲中男女主角造訪了Miller’s planet,因為重力效應,這個星球的1小時是地球的7年,即1分鐘就是地球時間的61320分鐘,短暫造訪後回到太空站,同事已是老人。
前些日子,有一次開車停紅燈,瞥見旁車的司機是一位舊同事,於是大家搖下窗,聊起近況來,我說,我要帶小孩去看電影,他說快搬屋了,新建的房子,我替他高興,他說,小兒子11歲了……1分鐘後,紅燈轉綠燈,我們像日常放工時說再見,我左轉,從倒後鏡中看他右轉,漸漸遠去,忽爾,我驚覺,他小兒子是在他離開那一年出生的,天哪!11年!?
仿如昨日。
上個星期,我手機的通訊程式傳來了一個交友邀請,這種情況我通常不作理會,到晚上,我赫然發現那個名字,是一個30年前的同學的名字,30年前的音容笑貌忽然從時空深處漸漸傳來,我不敢按電話。30年音訊全無,此刻要說,該怎麼說,該從何說起?幾天之後,又一次停車等小孩,這種零碎時光最迷人,我開手機,那個懸空的交友遊請又躍入眼簾,我按下了。是你嗎?就是我。你怎會找到我?一個同學告訴我你的聯系,好嗎?還不錯。我兩個小孩,你呢?一個。甚麼工作……要去接小孩了,再聊!
我們都還是30年前的腼腆少年,1分鐘,可就老了。
1分鐘前收到電郵,說我的伺服器租用已經過期,就是說我2003年開始租用伺服器架設的BLOG正式完成歷史任務。
你告訴我說,1400光年外的Kepler-452b真的是地球2.0,我說我真的無法適應這種時空錯亂的事了……你不知道,1分鐘即成永恒,是多麼虛幻而真實的事。
當晨曦來臨之初,
蠟燭燃燒殆盡,
戴上那條令我桎梏的十字架,
為你作最後的禱告。
時針與分針結合之時,
夢與現實交錯的地平線上,
夏蟬終在悲鳴之中消逝。
如同你那曾經存在的身影一般,
永遠沉睡於安眠之中。
奏鳴曲和白菊花,
與黑色棺木中安祥的微笑,
在這異常寂靜的氣氛裹,
畫上最優美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