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CHAN WING YAN[6A06]」

[6A06]

飛蛾

#依舊:不知所云

陳歌鵠剛補完習,走在露天街市裡,地上全是水跡,耳邊是叫賣聲,他手裡拿著外賣——那是他的晚餐——低著頭走向巴士站坐​​車回家。他回想著剛才課堂裡坐他前面的男生,低聲嘟囔著的全是老師說的難題的正確答案,卻依舊正正經經地記著筆記。旁邊的兩人小聲地說著後面練習的第二百三十七條多項選擇題很難,陳歌鵠揭了揭練習,發現總共也只有二百五十條題目而已。陳歌鵠咬著筆帽,思索著練習第十七題長題目,良久依然無從下手,他覺得有點尷尬和無地自容。

陳歌鵠不是很聰明很努力,當然也不是很笨很懶散的人。他就像是偌大的湖泊裡的一滴水,扔到人群裡毫不起眼和出眾,平平凡凡也普普通通。只是陳歌鵠想,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別人回到家有家人的笑臉,有熱騰騰的飯菜,不像他,連晚餐都要自己每天奔波。打開家門也是黑漆漆一片,冷冰冰的白光只照耀著他一人。

他總是很羨慕,羨慕別人家庭和睦,羨慕成績好的人,羨慕懂得交際的人。他們都像是站在光芒之下,接受著上帝給他們的饋贈,世界對他們充滿善意,那些人自由地嬉笑怒罵,無所畏懼。陳歌鵠羨慕且嫉妒,大家都是生而為人,憑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差別呢?總說人人生來平等,但是有些人本來就贏在起跑線,如良好的基因,如優渥的家庭。根本就是不公平的。陳歌鵠懷著這種幾乎是憤懣的念想去面對世界,而現實也給了他明確而清楚的答案。

他來自單親家庭,靠著母親每天辛勤地工作掙來的微薄工資養活一家兩口。母親從未虧待他,零用錢也是給足了的,陳歌鵠以前不懂,覺得家裡財政狀況並沒有捉襟見肘和拮据,他還能心安理得地用著錢。後來他看著母親逐漸白髮蒼蒼,臉上總有憂慮和疲憊的神色,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瘦削且死氣沉沉,午餐匆匆吃個麵包就回到工作崗位。陳歌鵠從此以後再也不敢胡亂花錢,連一塊錢他都恨不得掰開兩塊用。

他父親是個賭徒,以前輸了錢只會打罵他們倆,然後向母親攤手拿錢,一旦拒絕就打得更狠。陳歌鵠還記得有次他父親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來,母親讓他快跑,他跑到外邊只看到一群圍觀的鄰居,沒有人肯上前幫忙。陳歌鵠哭著跪著磕著頭,求他們打個電話給警察局,求他們救救母親,卻只能鄰居看到冷淡的神色。這是他第一次跪著求人,導致了陳歌鵠日後極強的自尊感。之後,父母親離了婚,他跟著母親,卻從未渴望著父愛。

陳歌鵠成績平平,不算突出。十六歲的少年自制力還沒有那麼強,他總被手機電腦所誘惑,也對學習抱著一種幾乎所有學生都有的不喜,從未試過努力認真地讀書。陳歌鵠卻經常覺得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就能拿到好成績,他帶著這種莫名其妙的自負與安心,繼續沉迷在玩樂的世界。你說他面對DSE焦慮嗎?想必他也是焦慮的,他也想過要是自己進不了大學那可如何是好,他該如何才能養起他和他母親?難道要母親和自己一起吃西北風?他不知,對前路一片迷茫。努力好像能夠成績進步吧,但是要是不行那不就白費了時間嗎?陳歌鵠躊躇不前,猶猶豫豫過後只會原地踏步。他就正如卡爾維諾的《看不見的城市》裡面說的:「我所有的自負都來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氣概都來自我內心的軟弱,所有的振振有詞都因為心中充滿疑惑。」

現實給了陳歌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答案,世界根本就是不公平的。他就是樣貌身高普通,沒有亮點和特長,人生的確坎坷不平,但他只會走得越來越艱難,不會像光輝底下的人那般走得越來越輕鬆。但是不用太擔心的,世界有那麼多的人,自然也有人同樣的平凡,走在人群中存在感一樣不高不低,一生碌碌無為。陳歌鵠才是美好的十六歲花季年華,自然有大把時間發掘這些同樣普通的人。

大多數人都不察覺自己平凡,但陳歌鵠在回家的路上電光火石之間想通了這些事,面對著現實毫不掩飾的惡意,他在十六歲被迫著成熟。那段十五分鐘的路,昏黃色的街燈佇立兩旁,陳歌鵠想了很多很多,他想到過往的自己,想到老去的母親,想到厲害的同班同學,想到自己歆羨的心,還有許多。他腳步遲緩,心中沉甸甸的,硬生生地忍住了對自己無力的憤怒。他咬緊牙關,淚水不知不覺就落了下來。

眼淚在夏夜裡更顯冰涼,他擦去眼淚,心裡頭那棵小樹苗紮根而起,長成參天大樹。那棵小樹苗一直都懨懨地藏在泥土裡,不見天日,只是它好像太想念陽光了,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出了棕色的泥土,成長為鋪天蓋地的樹。陳歌鵠未曾有嘗試過,未曾堅持過,未曾努力過,但他現在想要試一試,試著擁有一段雖普通但自己不後悔的人生。

飛蛾撲打著翅膀,樂此不疲地想要觸碰街燈,儘管牠只是癡心妄想,終其一生都未必可以碰到光源。陳歌鵠在底下抬頭看了許久,看得眼睛發酸。

但他願成為那飛蛾。

寫作

#不知所云

人常道,有輸入才有輸出。打個比方,有電力供應才能使燈泡亮起來,有相當的做卷子經驗上到試場才能淡定自如(而不是像我考物理時一樣驚慌失措),有吃飽了飯才能跑上五公里。

閱讀和寫作的關係也是這樣,這是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之前和某作者聊天,她稍稍看了我的作品,忽而問我:「你是否很久沒閱讀了?」我一愣,她又說:「老是吃老本是寫不出有靈氣的文章的啊,你以前的作品多好看,又有創意,世界觀也大氣磅礴。現在的看起來總覺得小家子氣,套路相似,像是受到掣肘了一般。」

我回想了一下,我從孩提時代開始看書,從童話故事到小說再到文言,林林總總,要是算上各種雜文,大概我也看了上萬的書和文章。只是到了高中逐漸忙碌,光是看課本和做題的時間都佔據了一整天的時光,又如何抽得出時間靜下心來閱讀呢。更遑論寫作了,我以前總是在寫,想法很多,對著電腦敲敲打打地寫了不少梗,有高智商的連環殺手,也有含羞遞情書的少女,更有犧牲自己挽救地球命運的人工智能,可是在寫的過程都被別的事打擾,慢慢這些還沒完稿的文章、小說都在電腦裡封塵,即使開電腦也只是寫代碼、做IES(這是最煩人的東西沒有之一!)等等,再也沒有寫作過了。

現在我做了這個學生專欄的作者,要定期地發表文章。但是每次輪到我發表時,我對著白茫茫的Word文檔,儘管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一個字來。我越想寫就越滿腦空白,白白浪費了一個小時的光陰,每次這個時候我就後悔,我還不如用這個小時去做我的微積分呢,公開試迫在眉睫,還不努力就等拿個U吧。我不得其解,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在過往,寫作是我最喜歡的事啊,連道地蜂蜜綠茶都比不上它的地位,只有烤肉才能與之爭鋒了。

那位作者說:「喜歡寫作的,都是多愁善感的。他們覺得只要將自己的情感表露出來就是寫作了。可是並不是這樣的啊。你還得多看,多寫。看那些大家怎麼將情緒鋪排得宜,讓讀者身同感受;看那些作家怎麼將人物描繪,讓讀者覺得那人仿佛是真實存在;看那些作者如何寫劇情,讓讀者覺得刀光劍影都恍如眼前。」

我現在已經很少看書了。我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又一個的待辦事項,就是沒有閱讀這項,忽然想起買了快一年的《第六病房》都沒有拿起過。這可能就是我覺得寫作越來越力不從心的原因吧。以前寫作都是揮筆就來,整篇文章的格局一落筆就已經在心裡想好了,版面乾乾淨淨,幾乎連塗改液都不需用。現在光是涂塗改改就幾乎花掉了我五分鐘,回頭再看總是覺得夾雜著沙石和邏輯不順,結局也是草草了事,越看越不滿意。說來好笑,以前一直被朋友譽為「活字典」,不懂的字問我就行了,一定能答到你,可是前幾天我發現我連「辭」都不會寫了。

「多看,多寫。」說來容易,只是時間從指縫間溜走得飛快,抓也抓不住。之前老師給我們算了算,我們每一科還只剩下7天的時間可以溫習了。我經過六樓看著中六學長學姐捧著教科書溫習,我也不禁放輕腳步,想著要努力,筆芯用掉了許多,草稿紙高高疊起,參考書堆滿了書櫃,但依舊滿心焦急。「我沒有時間,而且閱讀和寫作比起我的公開試,真的……真的不重要啊。」我聽到我如此說道。

「不重要?」那個作者滿臉驚奇,又搖頭歎息,「看看這考試制度,害了多少年輕人!你以前不是誓言旦旦地說要當作家的嗎?我還等著看你拿文學獎呢。」

這話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我臉上。我記起來了,小學時候的我,在「我的志願」的作文裡寫著:「我長大要當一個作家,給全世界的人看我寫的故事,我想要帶給他們歡笑和淚水,透過我的故事,經歷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怎麼我現在迷失了呢?

我狼狽地撇開了臉,道:「我不再有這樣的志願了。」她唉聲歎氣,沒有再發一言。

近來我看了看我的書櫃。我家書櫃是白色的,其中只有一行來放我的課外書,其餘四行全是教科書、參考書和試題、練習。看起來就像是,那幾本的課外書瑟縮在角落,教科書橫行霸道地佔去了大部分的地方,張牙舞爪地要求著課外書騰出更多的位置。我母親前幾天問:「要不要扔點課外書?」她剛說完,我就好像看到課外書顫抖得越發厲害了。

我沒有閱讀的輸入,自然寫作的輸出也後勁不繼。我的創意之泉逐漸乾涸了,真的,真的是每次寫作都寫得艱難萬分。偶爾的文思泉湧,都如迴光返照,下一次都不知道要待到何年何月了。

那位作者離別前,欲言又止,她說:「我依然期待你能在文壇有所成就的。」

我心裡一顫,幾乎要落下淚來。這個理想都快要拋棄我了,我也離原本想要走的路越來越遠,怎麼還要支持我呢?那刻,繆斯女神仿佛降臨,她的側臉被聖光籠罩,俯身擁抱我,對我說,「我永不會放棄你,你也不要,繼續前行吧。」

繆斯溫暖的光讓我那顆對寫作的心,又撲通撲通地跳動起來了。

 

【314情書比賽】將生命不能承受的難過,都放手給我

X先生:

你走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彩虹。

接到你自殺的消息之後,我以為我會哭,誰知道直到你喪禮的那天我都未能哭出來。我也以為我會想念你想到發瘋,誰知道你就像是埋藏在我心底的一道傷口,不見天日。

我最後悔的是,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而很少拍照,一起的合照也只有零星幾張。說來好笑,你拍照時也不笑的,反而我笑得特別燦爛,左手舉著剪刀手,右手牽著你。

還記得小時候回鄉下玩,在知了不斷鳴叫的晚上,我們倆就坐在天井,吃著沉在井裡而涼透的西瓜,看滿天繁星,那片星空可漂亮了。你當時和表哥玩開了,總是慫恿我去爬樹,說是爬上了村裡最高的那棵樹請我吃糖。然後我就從衣袋裡拿出兩大把的糖塞進你們手裡,拍拍手,說,「請你們的,快去爬。」

那時你還很開心,站在麥田裡對我笑,風吹過壓低了一大片的金黃麥穗。你嚇唬我說回家的路會有蛇,我讓你背我,你不肯。於是我就站在那哭,哭得天昏地暗山崩地裂,於是你只好無奈地蹲下身來背我。我扯你的頭髮叫你混蛋,你點頭稱是,在經過河邊的時候裝樣要把我給扔下去,我嚇個半死,趕緊抱緊你。你那個時候年紀小小,已經肩膀寬闊,一步深一步淺地帶我回家。

只是我的少年,越長大就越沉郁了。

你身材頎長,眉目清秀,我卻再也沒見到你笑過了。說是家裡出了巨變,我也不太清楚,你也一直從未和我談起。母親把你接來了我們家住。

我們都沒注意到,那時你已經表露出一些憂鬱症的症狀了。到後來你第一次嘗試自殺,被救,我們才發現你的情況有多差。我去探望你,你坐在病床上,我看著你被包扎起來的手腕,從心尖上疼,問,「還痛嗎?」

你當時臉色青白,搖了下頭。我握著你的手,眼淚像是決堤般,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我抱著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良久才猶豫著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頭髮,低聲說了句,「別哭了。」

「那你答應我,以後都不要這樣了……」我抽噎著說,「我會在你的身邊的,別這樣了……」

「嗯。」你輕輕地應了一聲。

接下來的日子都很平靜,我陪著你去見心理醫生,監督你吃藥,和你出去跑步逛街。我跑步的習慣就是在那個時候培養下來的,可是後來沒了你,我也不再每天跑了。

事情像是在好轉。

母親說你只聽我的,吃藥也好外出也好,只要我提了你總會順從我意。只是一旦我不在,你就不肯吃藥,我為了這件事說了你好多次,你卻老是敷衍似的點點頭,但下一次當我不在旁,你也繼續不吃藥。我只好成為了歸宅部的資深成員,每天趕在你吃藥時間前回家。

你多數是不願跑步的,但是一跑起來都能跑上好幾圈。我當然不愛跑步,只是我見你跑完步後臉色會好點,到傍晚就咬咬牙和你出門去運動場。有次我扭到了,你嘴裡說著我笨蛋,蹲下身來背我,我埋在你頸窩裡哭,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向下掉。當時是夜晚了,昏黃街燈伫立在兩旁,給我們照亮回家的路。這個肩膀和以前的似曾相識,無論怎樣,你依舊是我的少年,一直沒有變。我最愛你。

可是後來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你的父親來過一趟,和你發生爭吵,不歡而散。你把自己鎖在房裡滴水不進,也拒絕吃藥。我坐在你的門前,抱著膝蓋和你說話,你也不應。

你是怎樣了呢?我能成為那個為你驅散黑暗的人嗎?將生命不能承受的難過,都放手給我吧,我將還給你一個絢爛的世界。以前你分擔了我那麼多的淚水,現在就讓我來承擔你的難過。我的少年,你笑一笑吧,你笑著的樣子最帥了,全宇宙最帥。我承諾在我的餘生,我都會永遠愛你,所以不要再覺得自己獨自一人了。我知道你太過絕望和孤獨,可是我在啊,我會陪著你。

這些話,我都想和你說。只是太遲,太晚了。

你靜靜地睡過去了。

後來啊,我回到了鄉下,夜晚看著星空,發現好像也沒有那麼漂亮。我參加學校的運動會時,看著紅色的跑道恍惚間覺得你也在,就坐在我身旁聽著我說廢話。跑步的時候,因為沒有人陪我,我就戴上了耳機聽歌,從《Re:far》循環到《Say Something》,太過無聊了於是就逐漸少了去跑步。你喜歡吃甜的,偶爾我去超市會不知不覺地就塞了兩包糖進購物車,到結賬才不好意思地說不買。

我一直沒有為你的去世哭過,儘管我明明是個愛哭鬼。我知道,就算我再怎麼哭,你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給我一個擁抱。我的少年,早就狠心地離我而去了。

大概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在埋怨你,所以派了風使者來跟我道別吧。今天我走在樓道裡,聽著《Best Shot》,突然風吹起來了。那是一陣特別特別溫柔的風,拂過我的臉頰,我心裡一動,眼淚就掉了。

這如此柔和的風啊,我再也沒有感受到。

我的少年,我再也不能見到你了。

Y

三月十三日

我想變成令你心旌搖曳的風(上)

作者語:寫這文純粹想緬懷一下以前一起打遊戲的隊友。一直進不了正題只因我太嘮叨抱歉=∧=

另外時間線不怎麼合理大家就湊合著看吧。

小裴和別的女生不同,她們小五還捧著本台灣言情小說的時候,她卻在看《銀河系漫遊指南》。小裴憑藉著女生早發育的優勢,在小學籃球場上所向披靡,一群男生成為她的手下敗將,最終進了籃球校隊,成了唯一一名女隊員。

在長大一點,她升上了中學。她依舊和男生們稱兄道弟,可以和男生們打LOL,統領著隊友們勝率100%,在排位賽上不斷晉級。小裴在語音頻道裡和男生聊著最新版本的刺客信條時,她的女同學們則在談論著中日韓歐美的劇集與明星,山下智久和金秀賢誰最帥呢?我的女神可是石原裡美哦【這是作者真心話!】……女生的圈子裡總是樂此不疲地說著這類的話題,可是和小裴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小裴並不融入女生的圈子裡,女生們見她和男生那麼熟悉,便有意無意地在孤立她。在班上,小裴只有一個青梅青梅,林淼。林淼也曾提醒過小裴,叫她不要和男生走得那麼近,只是粗神經的她過了一會就忘了。

小裴只覺得中學棒極了,居然有女子籃球隊,她立即就加入了。籃球隊雖然沒什麼人,辛苦湊齊的隊員良莠不齊,有的居然連籃球都沒摸過。小裴拿出對待小學生隊友時的耐心,仔細教導她們發球和傳球的動作,最後當上了女子籃球隊的隊長。

她為了這個籃球隊簡直操碎了心,儘管她極力勸阻,但不到幾個星期就有幾個成員退隊,校際比賽又迫在眉睫,她只好在全校早會時宣傳,務求招到新人。不過並沒有什麼用,時間和籃球隊的人數好像成反比關係,時間越長,女子籃球隊的人數就越少。老師找到小裴,跟她說,籃球隊不夠人,就不能參加比賽,大概……也要解散了。

你以為這是《冰菓》嗎?現實上並不會有像折木這樣的主角來拯救古籍研究社,如同小裴的籃球隊。它最後,也解散了。

小裴心心念念的校際比賽,就這樣和她失之交臂了。

小裴哭過的,可是她覺得哭泣太弱氣了,所以並沒有表露出來。在晚上慣常的作戰時間,小裴也照舊登錄遊戲,和隊友們連起了語音。她的戰友雖然情商低了點,只是也聽得出來她語調比以往沉了不少,私底下透過WhatsApp進行了一場嚴密的推測,得出結論:隊長哭過了。

這個結論讓他們很驚訝,甚至有人覺得明天太陽從西邊升起的可能性是1吧。隊友之一的蔡浩南是全級第三,他宣稱自己的女神是完美的數學,並將圓周率背到第二百九十三位以證明自己的愛意,他說,「隊長哭了?哪個混蛋弄哭我們隊長?」

「回家吧,數學狂魔,」從不偏科的年級第一張爾貝抬了抬眼鏡,據說張先生的名字的由來是因為他的父母想他拿諾貝爾獎,但是又不想取四個字的名字像個日本人,最後就改成「張耳背」了。張先生的眼鏡反射出冷光,道,「我們要知道早就找那個人算賬了好嗎?還會在這說什麼『明天太陽西邊升起的可能性是1』的蠢話?」

說蠢話的藝術大神林如炎反駁:「這是語文的修辭手法!你們這群不解風情的理科男懂什麼!」

這時小裴說,「好了,要開始了,準備好了嗎?」

他們連忙截斷對話,齊聲說好。林如炎在語音頻道講了句,「今天要拿下對面全部人頭讓隊長開心一下!」

蔡浩南嘲笑他,「你不要雷就已經是萬幸了。」

雖然這樣說,但是他們也是認同林如炎的意見的。你看,男生們的友誼多麼簡單,你不開心了就幫你出頭,再不濟至少會做點什麼盡量讓你開心起來。

小裴一直很感動有這麼一幫隊友,雖然隊里總有努力驗證「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般的隊友」這一句話的正確性的林如炎,又有經常到尾段就開始脫線的蔡浩南,也有不怎麼積極的張爾貝,可是他們真的好可愛啊,小裴這樣想。

沒心沒肺的小裴就這樣升上了中三,事情忽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待續……可能

惡龍

作者語:評論裡的大家真的想多了,文中的「我」不是作者本人。不過感謝關心。

家裡有隻大惡龍

只會向我和媽媽噴火

媽媽痛得哭了起來

我也跟着哭

 

惡龍走過來 手上拿着酒瓶

想要往我腦袋上砸

媽媽衝過來擋在我面前

我被嚇得不敢哭了

 

我看着惡龍的樣子

明明應該很熟悉

為何那麼陌生

 

媽媽尖叫着讓我跑

我推門逃了出來 轉頭一看

見到惡龍正狠狠瞪著我

我一個蹌踉

 

抬頭一看 好多人望着我

我求着他們幫幫我

可是為什麼無動於衷

 

警察姍姍來遲

我瑟縮在媽媽身旁 看出窗外

天空是灰色的

 

我討厭這個家

我討厭那隻惡龍